「何以为家」电影别名:Capernaum,电影豆瓣评分:9.1分。
你要控告的,不应是那对父母。
我们常说「生仔要考牌」。《何以为家》中的12岁小男孩星仔,把自己的父母告上法庭,指控他们没有能力就把自己生下来,要他承受生活的痛苦。电影中的这对父母,俨如大jian大恶,但说实话,我却无法生他们的气。
在广大父母心中,孩子如珠如宝,但《何以为家》中,亲生下来的孩子,只是赚钱的工具。他们一家几口,孩子不许上学读书,不得不继续在邻家的杂货店打工,他们时而在街上兜售物品帮补家计,时而帮助母亲偷运药物给在监狱服役的亲戚。他们的父母,甚至为了换取粮食,将仅得11岁的女儿许配给杂货店的老板。
后来,女儿下嫁杂货店老板后,不幸身亡。但最让星仔愤怒的,倒不是父母把几个孩子置诸不顾,而且他们竟然厚颜无耻地说,他们将会迎接一个新的婴孩。星仔愤而控告父母,认为他们视生命如无物,视子女如生财工具。可是,事实真的如此?《何以为家》的导演处理得宜,没有过分地妖魔化戏中的父母,更将父母在法庭上声泪俱下的画面,一一展现观众眼前。他们质问︰你知道我们的苦处吗?如果我们不这样做,我们根本得不到温饱,到那时候,孩子的生活不是一样痛苦吗?你凭什么审判我们?
《何以为家》的另一条故事线,是单亲妈妈不怕艰辛,即使身陷险境,也要拼命照顾孩子,视之如命根。别人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不是也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孩子吗?这样的对比,我们更觉得星仔的父母不值得原谅。到了后来,单亲妈妈失踪(因为没有居留权而被抓),星仔负上照顾孩子的责任,穷途末路的一刻,他终究还是把孩子卖给他人。
或者,在年纪轻轻的星仔心中,不幸的源头,很简单化地就是来自父母。他压根儿不明白,他要控告的,不应是父母,而是这个让难民没有容身之所的社会。因为无家可归,因为身份卑微,生孩子只为增加家庭的劳动人口,孩子只是生财工具;而这种思想,早已在父母脑中根深蒂固,无法拔除。他们说将有新孩子出世,并非故意要把不幸带来世上,而是真诚地怀有盼望。但难民的社会,却让他们失去的,不仅是一张证明文件或一个居留权,而是一段血浓于水的亲情关系。
最后一幕,星仔终于获得证明,在相机前露出难能可贵的笑容。证明,倒是失而复得了;那么他那不幸离世的妹妹,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呢,还有那个早已分崩离析的家呢?